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南女士對浪漫過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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南女士對浪漫過敏

相比小金條的知難而退,眼前的魏遲晚稍顯執著。

夏時予無奈且無語。

這小大姐,可能過慣了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生活,以為感情也唾手可得,只要她想。

向何晨樹求救,見多識廣的何大少爺短暫思考幾秒,給出解決方案:

“實在不行,我去勾引她。她跟我好了,自然不再糾纏你。”

“也行,你抓緊,一個月之內能辦成不。”

我靠,我就隨口開開玩笑,你跟我來真的!

我也不喜歡她這款啊,美是美,感覺氣質不太特別,沒特色。

何晨樹頭搖得像撥浪鼓。實在辦不了,對她不感興趣。

他勸兄弟趕緊結婚,結婚她就死心了。看這架勢,光有女朋友都勸退不了她。

據他觀察,只有法律能約束得了自信女人魏小姐。不過,也不一定。

結婚?夏時予想都不敢想。

連女朋友都沒有的人,配考慮這麽遙不可及的人生大事嗎。

畢竟現在的他,每天除了工作,剩下時間都在琢磨南枝的心思。

她,究竟在想什麽。

她,到底對自己有沒有想法。

她,真覺得寸頭好看嗎。

看別人跟前任覆合,很快很容易,水到渠成,迸發愛情火花。

怎麽輪到他,一下子調慢到0.5倍速,實際進展一點沒有。

別說愛情火花,連火星子都看不見一點。

通過張兮柔的事,他不免有點惶恐。

會不會在尋常的一天,突然傳來她有男朋友的噩耗。真到那天,他不敢想自己會怎樣萬箭穿心。

居安思危,未雨綢繆,古人的智慧傳承下來不是沒有道理。

誰知道暗地裏,自己有多少對手,在掏心掏肺地為愛努力。明槍易躲,暗箭難防,這種看不見的對手,簡直讓人背後發冷。

不行,他得做點什麽,讓她無比明白他的心思。萬一,從頭到尾她壓根沒覺得自己在暗戳戳喜歡她呢。

心裏有了計較,行動派夏時予根本等不了一點。無視何晨樹幽怨的眼神,早早收工,在路上給南枝發消息。

馬上到你們學校南門了。

來接我?去哪啊 。

不知道啊,出來再說。

也不知道是故弄玄虛,還是真的沒有頭緒,怎麽覺得,他這是在約自己呢。

四個人叫聚會,兩個人叫,,,約會?

她後知後覺,近來才恍然大悟,自己早就被他溫水煮青蛙。

等到察覺,已經習慣了生活裏有他存在,自然且鮮活,還有點上癮。

很神奇,跟他相處起來很舒服,可以毫無顧忌,自由自在的做自己。

就像很久很久以前,一起坐在教室裏,他耐心細致地給她補習,明明沒講其他話題,可總感覺他對自己溫柔且寵溺。

看吧,男人的柔情就是陷阱。

無論是十幾歲懵懂純真的南同學,還是二十幾歲清醒理性的南女士,都避不過。

今天,她穿了件桃粉色套頭針織衫,寬寬松松,襯得臉頰也白裏透紅。淺藍色微喇牛仔褲,顯得腿又長又直。

走在路上,時不時有異性打量她幾眼,露出只有男性才能看懂的目光。

而她,對這些視而不見,不緊不慢往外走。

遠遠看她一步步走到車邊,夏時予產生他們已經戀愛,他在等女朋友下班的錯覺。

不等他開口,南枝看都沒看他,直接打開後門,擡腿就要坐進去。

“坐到前面來,你坐後面,我會覺得自己是你的司機。”

狗男人,毛病還挺多。

系好安全帶,她這才看他一眼:“去哪兒啊,夏律師。”

“先去吃飯,你可以邊吃邊想飯後去哪裏。”

才不,我吃飯時從不胡思亂想,會影響食欲和消化的好嘛。

直到吃完飯,南枝也沒考慮這個問題。

夏時予見她沒什麽特別想做的事,考慮片刻,直接把車開到附近的游樂園。

看她似乎對旋轉木馬感興趣,於是說可以玩這個。

小時候他總坐,一遍又一遍,身邊換了一波又一波陌生小孩子。

這裏的旋轉木馬特別精致夢幻,南枝雖然很想上去體驗一下,但現實不允許:“你可能不信,我坐這個頭暈。”

聽過暈車暈船,第一次聽說有人暈旋轉木馬,夏時予也算見世面了。

他真誠發問:“怎麽,你對浪漫過敏嗎,南女士。”

南女士點點頭,沒錯,就是對浪漫過敏。

明明散步才是世上最高級的浪漫,可我不想告訴你。也沒什麽,就是怕給你省錢。

於是,怕給夏時予省錢的南枝,在看到形狀各異的棉花糖時,跟他要了一朵,挑了純白色的。

總覺得,什麽藍的粉的,都是色素不健康。

棉花糖又香又甜,讓人欲罷不能,像小時候做的夢。夢境裏,那些現實可望不可即的東西,都能得到。

邊散步邊吃棉花糖,這些日子以來的煩躁被漸漸融化。她覺得自己此刻是個小孩子,沒有成年人的無奈與心酸。

南小姐偷偷想:有他在,空氣都自在了。

晚上,南枝趴在床上看書,乏了,往窗外看。一擡頭,不經意發現驚喜,今晚的月亮,又圓又亮。

幹脆合上書,定定盯著那輪圓月,大概文科生骨子裏的情懷作祟,不由冒出那句:

今晚月色真美。

她輕輕念出聲,隨即笑起來。

多聽多看多讀美好的事物,整個人似乎也跟著美好起來。

恒古不變的月、浪漫至極的詩,以及渺小平和的自己。

又翻開書,繼續閱讀。還沒讀幾段,收到對門的消息:有空嗎,下樓啊。

幹嘛。

搶銀行,去不去。

去。

正好,她想下去看看月亮。

南枝換好衣服,看到張兮柔正靠在沙發上玩手機。

想了想,又拎起房裏的垃圾袋,邊往外走邊跟張兮柔報備:下樓扔個垃圾。

推門出去,夏時予也剛好出來,同樣拎著一個垃圾袋,連袋子都是一樣的黑色。

看著對方手裏的垃圾袋,兩人相視而笑:鄰居做久了,是會產生默契的。這不,連下樓的借口都一樣。

站在園區角落的小花園旁,南枝擡頭看著月亮。見狀,夏時予也跟著擡頭看。

月亮嘛,確實好看,不過她更好看。

初夏的夜晚,微風陣陣,他聞到若有若無的花香。

借著月光尋找,原來是小花園裏的月季開了,只開了幾朵。

紅紅的花瓣,看起來跟紅玫瑰相差無幾。其中有一枝剛冒花骨朵,月色之下,有著含苞待放的美麗。

他心念一動,不著痕跡瞥了眼還在賞月的她,迅速出手,把這枝獨樹一幟的月季花骨朵摘下來,背在身後。

抱歉,雖然摘花不太文明,但看在我一把年紀還單身的份上,原諒我一次吧。

她會很愛你,細心把你插在花瓶裏,放在很恰當的位置,保證讓你活得愉快,如期開放。

“聞到花香沒。”

“好像是有點,應該是這叢月季花的味道。”

他把花骨朵從身後拿到她跟前:“送你,我想你會喜歡。把花香和月光一起帶回家,陪你睡。”

南枝楞了一下,伸手接過,心裏滋生出奇異的治愈感。

這個人,挺缺德、挺文青,也挺有意思的。

回到家後,她果真如夏時予跟花骨朵所說的,找了個很漂亮的花瓶,接了水,把它小心翼翼插進去,放到臥室書桌上。

窗外有月光,室內有花香。

早就在上樓前,偉大的文青夏時予,已經預見這一絕美意境。

關燈,嗅到絲絲花香,看到月光照亮窗臺,豁然開朗。

步入社會後,可能太專註於工作,受困於日常瑣碎,反而冷落了內心世界。

相比於外在,自己的內心更需要獲得平靜、舒緩的力量。這力量,可能僅僅來源於一縷月光、一陣花香。

送你,我想你會喜歡。

相較於“喜歡嗎,喜歡就摘一朵送你”,她更樂於接受他今晚送她花的方式。

直接行動,很多時候會比問我的意見還要感動。

她睡不著,於是試探著給他發消息:睡了嗎,這會兒月亮還是那麽亮。

對方秒回:沒呢。是哦,真的很亮。

就這樣,有一句沒一句隨意聊著,南枝思維很跳躍,這句還在講工作的事,下句突然就跳到聽歌的話題。

對於她這個聊天習慣,夏時予早習以為常,不但不覺得困擾,反而感到有意思。

閑聊是用來放松的,用不著思維縝密、循規蹈矩那一套。

感覺回到高中了,晚上學習結束,跟你瞎聊會兒,很解壓。

見南枝這麽說,他蠻開心,自己又何嘗不是呢。

似乎又回到高中時代,她是枯燥繁忙學業之外的一縷清風,一襲花香。

於他而言,所有關於她的記憶,帶給自己的慰藉遠遠多於沮喪。回想起時,更多時候會感嘆青春真好,而並非故人已遠去。

月光下,他給她發了一句:我也是,跟你聊天很放松。現在回頭看那時候,很慶幸能遇見你,青春和你都讓我快樂。

南枝看著月亮,內心前所未有的安定。

那時的你,何嘗不是像月亮一樣,照亮我十六七歲的青春。

似乎在這一晚,她再一次喜歡上他。

也或許,這些年只是不斷暗示自己將他埋於心底,實際從沒真正放下過。

可轉念一想,她開心不起來。如果他這麽喜歡她,當年為什麽輕易放棄她。

是,是她先提的分手,可他如果舍不得,完全可以開口挽留啊。

也許,當時他真心實意去挽回,他們就不會草草分開。

所以,經不起一點點爭吵和波折的感情,算得了什麽呢,不知道哪天又因為某個矛盾而崩塌。

真值得自己重新撿起來,珍而重之?

想到這裏,南枝情緒逐漸冷下來,恢覆以往的清醒理智。

月光和花香,太容易讓她這種跟著感覺走的女文青淪陷了吧。

算了,她大大咧咧,感情這種易碎物品,還是敬而遠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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